20 December, 2009

哥本哈根,蜗居與起跑綫

考完試,歇了口氣,心中突然像掏空了一樣,没有了什麼動力。三週來的忙碌,如坐過山車般的緊張與鬆弛,也暫時告一段落。寒流來了,衣服穿多了些,卻禁不住一個寒顫,天冷了。幾件事縈繞在心中,不時糾纏,卻又不時化開,使人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凝重。
哥本哈根只是一個傳說,曾有媒體這樣報道。領袖們的走秀,無意義的爭吵。而將資助與監督挂鈎的提意本身并不是一件壞事,但是問題在於在缺少信任、缺少公平、缺少互助的前提下,這一提意不過是一種搪塞與妄想。這三尺冰涷岂是一日之寒?這紛攘喧囂又如此似曾相識。凡尔賽的遺憾,羅馬規約的局限,京都議定書的笑話,國際政治就是如此不合常理,而各國政客卻又如此心安理得。哥本哈根的結局是如此讓人失望。小島國、最脆弱國家、非洲聯盟是如此的無助,站在大國的影子背後,沮喪地任人擺佈,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在一個重量級上。哥本哈根也會使某些人失去他們的光環。人們應該變得理知,不將期望寄予那些"領袖",因為他們確實也只是普通人,生活在他們所成長的"領袖"的圈子中。即便是所謂全民選舉,那也只是一場勢不鈞、力不敵的摶奕,因為大多數人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綫上。
昨天才開始看《蜗居》,看得直拍大腿。從上海來,在香港生活,其實和故事中的人物有什麼本質區別?住過老房子,進過小弄堂,從小節省,艱苦朴素。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熟悉。要真回想起,九十年代初的家庭收入也才百來块錢。拔牙時就用綿綫綁著拽。什麼塑料、陶瓷東西壞了,就用百得胶粘了再用。水喉旁邊永遠是一块固本肥皂。水喉滴水的時候還去勞防用品店買墊圈,自己回來修。第一次看到自控水喉竟是在高中去日本交流之時,還感叹過這玩意可以保證讓人不用擔心浪費水資源!那些發逹國家的人恐怕是萬萬想不到的。這也就是起跑綫了。
可是這已是上海了呀。
外地人往上海跑,想安家,想落戶。因為那是一座大城市,有這個,有那個,可是就是没有他們的家。一輩子就為一套房子、一個孩子,没日没夜地拼摶。可有人可怜他們?
想發發善心吧,可是我們也只是蜗居在另一座城市中的一群人。渺小到不能再渺小。一無所有就是我們最大的財富。因為一無所有,不怕失去,所以肯幹、願幹。那就幹吧。不要想太多。
朋友說我總是想太多了,勸我凡事不要去想。這倒也不假。想過了,看明白了,就不要去想了。人最後是要幹活的,這起跑綫上的事已經過去了,還去想幹什麼。再說再過兩年就要考慮下一代的起跑綫了吧。這故事也就又有了個新的開始、新的篇章。
從起跑綫,到蜗居,再到哥本哈根,原本只是不搭界的三個概念,但是本質是相通的。這只因為人類就是如此渺小,渺小到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──這才有了海萍的那句豪言壯語:"我的未來一定比他們牛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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